埃及議會選舉顯露國家未來走向 (新華網) 附筆者對Salafi補充
2012年01月21日 23:22:27
來源: 新華網
此次人民議會選舉總體得到主要政黨和民眾以及國際社會普遍認可。前執政黨民族民主黨因腐敗等問題喪失民心後,人們通過投票箱把機會給予了穆兄會等伊斯蘭力量。
國家體制可能變化
來源: 新華網
新華網開羅1月21日電(記者 李來房 田棟棟 陳聰)埃及人民議會(議會下院)選舉結果21日揭曉。穆斯林兄弟會(簡稱穆兄會)的自由與正義黨獨佔鰲頭,贏得佔總席位的近一半,成為下院第一大黨。薩拉菲派政黨光明黨成為此次議會選舉中的第二大黨。
觀察家認為,隨著新的政治勢力登場,埃及內政外交很有可能出現相應的變化。
新政治勢力上臺
1928年成立的穆兄會,自1954年起處于非法狀態。穆巴拉克政權2011年2月倒臺後,其活動公開化,並獲批組建了自由與正義黨。經過80多年的經營,穆兄會在全國城鄉遍布網絡,通過建學校和搞慈善等活動獲得大量社會支持,因此穆兄會的自由與正義黨此次贏得議會最多席位在預料之中。
同自由與正義黨相比,另一個伊斯蘭政黨光明黨是一匹不折不扣的“黑馬”。分析人士指出,光明黨成為議會第二大黨的主要原因是:在埃及這樣一個文盲率高、貧困人口比例大的國家,選民易受宗教情感影響。光明黨所屬的薩拉菲派利用宗教場所進行宣傳,在低收入階層和邊緣化群體中獲得了很多支持者。
老牌政黨華夫脫黨和新成立的“革命繼續聯盟”等在選舉中得票不多,原因在于觀念陳舊、缺乏經驗和競選策略不當等。
國家體制可能變化
伊斯蘭政黨掌控議會,埃及未來的走向引人關注。新議會首要任務是選出100人組成的制憲委員會起草新憲法,國家性質、總統權力和軍隊預算等內容將是新憲法的關注焦點。
對于國家性質,穆兄會極力展示溫和形象,稱埃及將是世俗國家,非宗教專制或軍人政治。而光明黨則主張循序漸進地全面推行伊斯蘭教法,但不會強制,也不會效倣伊朗或沙特,而是採取不同的、現代伊斯蘭國家模式。
對于總統權力,自由與正義黨和光明黨均主張削弱。穆兄會認為介于總統制和議會制之間的模式最適合于當前過渡階段,並最終實行議會制。開羅美國大學政治係教授巴克爾認為,未來埃及總統將不再有絕對權力,總統和議會之間會相互制衡,以防獨裁。
而關于軍方預算,穆兄會總導師巴迪亞表示,軍方預算必須置于議會監督之下,軍隊移交權力後議會將對其掌權期間發生的流血衝突問責。伊斯蘭政黨的上臺,無疑令未來軍方與總統、議會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。
分析人士表示,選出人民議會並不意味著埃及的政治進程將一路平坦。雖然同屬伊斯蘭政黨,但光明黨沒有政治經驗,自由與正義黨明確表示目前不會與之結盟,雙方將各自物色自由黨派以建立新的聯盟。而且各政黨因主張不同難免出現分歧,彼此掣肘勢必影響新議會的工作效率。此外,新上臺的政治勢力還必須努力發展經濟、改善民生,否則將時刻面臨街頭抗議的壓力。
外交天平可能微調
埃及是與以色列保持外交關係的僅有的兩個阿拉伯國家之一。穆巴拉克執政時期,埃以關係處于相對穩定的冷和平狀態。然而,自埃及動蕩以後,埃以關係波瀾不斷。
自由與正義黨和光明黨均表示尊重兩國上世紀70年代末簽署的戴維營協議。但兩黨高層也曾宣稱,如果人民願意,和平條約可以通過公投方式修改。這一模棱兩可的表態給未來埃以關係增添了不確定因素。
但金字塔政治與戰略研究中心主席阿裏認為,穆兄會已向美國保證遵守埃以和平條約,在初掌權力的情況下,不大可能在這一問題上貿然得罪美國。
兩個伊斯蘭政黨都表示重視與美國的關係,希望美國支持埃及經濟渡過難關,但同時強調不會像以前那樣對美國言聽計從,而是要保持關係平衡。而美國方面非常看重埃及在中東地區的領導角色。自穆巴拉克下臺後,美國官員頻頻造訪埃及,強調埃及是美國在阿拉伯世界的最重要夥伴。
觀察家認為,美國和穆兄會將尋求雙贏的未來,美國應從對待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(哈馬斯)的問題上汲取教訓,加強與穆兄會接觸,而穆兄會需要借助國際社會的支持在埃及站穩腳跟。
埃及穆兄會素來與哈馬斯關係密切,而埃及又是巴以問題的主要斡旋者之一。分析人士認為,即將當政的穆兄會將重視解決巴勒斯坦問題,對推動巴以問題解決有望發揮更大作用。
報導中提到「光明黨所屬的薩拉菲派利用宗教場所進行宣傳,在低收入階層和邊緣化群體中獲得了很多支持者。」
因之前念到一些有關薩拉菲(Salafism)文獻,藉這個機會補充報導中沒有提到的地方,或許有版友對此議題也有研究,仍請參考與指教。Salafism常被視為暴力與不寬容的代表,與現代沙烏地的瓦哈比(Wahhabism)思潮綁在ㄧ塊。Salafi原意是「宗教虔誠的前人」,追溯到伊斯蘭早期第ㄧ到第三代的穆斯林,因為他們實際受到先知的教導,其行為與言行被後代穆斯林視為應有典範。因此Salafism主張「去惡揚善」(hisba),學習伊斯蘭早期先輩的行為模式,追求真正伊斯蘭之生活方式。
事實上Salafism並非如外界所說單一、封閉的思潮。歷史上,Salafism有不同發展面貌。以近代為例,19世紀末與20世紀初被西方稱作的「伊斯蘭現代主義」便是Salafism的其中ㄧ支。主要學者Al-Afghani (1938-1897) 、Abduh (1849-1905)與Rida (1865-1935)等人,挑戰過去傳統伊斯蘭學者思維,認為學者不應該拘泥於經典字面意義,而強調恢復創制(Ijtihad)精神,根據現實社會、經濟與政治情況,重新解讀古蘭經。後來的Islamists如穆斯林兄弟會創始人Hassan al-Banna受其思潮影響,將西方民主內涵、議會制度與伊斯蘭連結。
當代穆斯林學者Tariq Ramdan將Salafism簡略分為三類, 拘泥經典字面意義的Salafi (Salafi
literalism) 、改革主義的Salafi (Salafi Reformism) 與從事政治活動的Salafi (Political literalist Salafism)。Ramadan可視為是改革主義的代表,提倡與西方對話,呼籲穆斯林教法學者與專業人士(政治、經濟、教育、醫學等)共同合作,為當代伊斯蘭社會找出個出路。
部份的Salafi人士對於參與政治感到厭惡,他們認為政治是骯髒與充滿欺騙的語言。以巴勒斯坦的西岸為例,當地的Salafi人士積極從事伊斯蘭宣教工作,教導穆斯林如何成為一個更好的人,藉由下而上的方式改善社會風氣,如欺騙、貪污、不守信等不道德行為。筆者去年春天在大馬士革參加每週五的主麻日(類似基督徒週日到教堂禮拜),那時日本剛發生大海嘯後的兩個多月,教長有ㄧ次的演講內容是,為何日本大海嘯後,沒有發生搶劫或其他犯罪行為,相對是穆斯林的我們,為何會有這種事情出現?道德勸說與如何提升信仰是清真寺禮拜時的主要演講主題,筆者從未在清真寺(無論在大馬士革、紐約、Exeter、東京或是台灣)聽過有哪位教長說我們要打倒美國,殺掉不信道者這種激進言論。
另ㄧ方面,也有強悍的Salafi人士,以加薩為例,攻擊他們認為非伊斯蘭的地方(網咖等)與人士,批評哈馬斯放棄武裝抗爭與默認以色列政權。哈馬斯與武裝的Salafi過去曾發生嚴重的衝突,2009年4月,武裝的Salafi派系幾乎被哈馬斯安全部隊殲滅。
參考文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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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d Practice’ in Khaled Hroub (ed.), Political
Islam: Context versus Ideology (London: Middle East Institute, 2010), pp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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